第24节
??顾嬷嬷等在外头听动静,才听了一刻钟,里头就喊要水,她一脸疑惑的带着人进屋。见大爷黑着脸站一旁,而自家小姐幸灾乐祸的窝被子里笑,顿时误会了。 ??心里安慰道:大爷,男人快些不丢人! ??作者有话要说: 祝长君:老子白高兴一场...... ??第32章 ??午后, 柳依依吃过饭带着丫鬟出门,准备去自己的铺子里转一圈,两人才上了马车, 丫鬟就对她说道:“夫人,为何我总觉这几日有人跟着咱们?您看, 后头那辆马车是不是?” ??柳依依掀帘盱了一眼, 后头的马车华丽张扬,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跟着她们。但若是真的跟着, 想必她们也不会有危险, 毕竟没有歹人会跟踪得这么明目张胆。 ??“先不理会,静观其变。” ??那马车一路跟着她来到铺子, 她下马车后, 那车上的人也跟着下来了, 柳依依扭头一看, 还是位翩翩俊朗的公子, 拿着把折扇摇得风流。 ??此人是甘北节度使秦昭之子,叫秦良玉,外表温良如玉, 但内里却轻浮得很。他在甘北城州乃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, 倒不是什么文采风流, 而是桃色风流。与之好过的姑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, 此人最是爱那俏丽的寡妇。因此,他随父亲入临安述职还不到半个月便惹上了两个相好的。 ??后来有一次在街上见到柳依依, 得知她也是个寡妇时, 龌龊心思便蠢蠢欲动起来。 ??秦良玉这人虽爱玩弄风月,但与那些纨绔流子不同,并不是那种喜欢用强的色中饿鬼。他样貌好、气质佳, 但凡用心勾搭,绝大多数女子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。 ??不过,在柳依依这里却出了些意外,他费尽心思偶遇、送诗、送礼,却仍不得她青睐。但没关系,对于这种有才名的寡妇,他更是耐心十足。在他看来,死了男人寂寞空房的女人,表面越是爱装矜持,实则在床榻上骚起来,滋味越是诱人。 ??凭他经验来看,像柳依依这样的,滋味绝对更佳。 ??这会儿见小美人拿剪水秋眸看着他,心里痒得很,摇着折扇上前行礼,“这位夫人,咱们又见面了,真是缘分不浅啊。” ??柳依依一看又是这位公子,这个人已经纠缠了多次,每次看她的眼神就露骨得很,令她很不舒服。 ??她不想搭理,转身进门。 ??秦良玉也想跟着进门,柳依依的丫鬟拦住他,“这位公子,我家夫人与你素不相识,请自重。” ??秦良玉笑得邪气勾人,“无妨,在下这就去认识认识,小娘子莫要皮。” ??他拿折扇将丫鬟抵开,兀自走了进去。 ??柳依依心中不耐烦,问道:“公子数次跟踪我,到底欲意为何?” ??“实不相瞒,在下仰慕夫人已久。”随后忽的靠近她,“不知夫人可否赏脸一叙?” ??柳依依正要骂他不要脸,却瞥见斜对面的玲珑阁门口站着一人,她心思一转,顿时换了个脸色,柔声道:“与公子一叙,也不是不可,只不过,我想看看公子的本事。” ??秦良玉来了兴致,“哦?何本事?” ??“呐,对面那位夫人,你可看见了?” ??秦良玉朝她视线看去,对面的铺子门口站着个绝色女子,身姿婀娜,面庞精致艳丽,他一看便知,此女乃天生尤物。 ??“那是何人?”他问。 ??“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,裙下之臣无数,你若是能征服她,我倒可以考虑与你一叙。秦公子,你可有信心?” ??听说是个裙下之臣众多的女人,秦良玉不大感兴趣,但柳依依拿此事激他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陪她玩一玩。 ??...... ??顾时欢今儿出门准备给祝长缨打衣裳首饰,结果之前在茶楼喝茶时,不小心将花样子落下了,便让凝香回去取,自己则在玲珑阁门口等。 ??她才等了一小会儿,就有个穿宝蓝锦袍的男子过来搭讪,语气轻佻得很。 ??“小娘子?” ??“你谁啊?” ??“在下秦良玉,适才在对面惊鸿一瞥,小娘子甚是入眼,便想过来结个良缘。” ??原来是个浪荡子啊,顾时欢在话本子里看过就是没遇见过,临安城里也有不少纨绔浪荡子,只不过基本都认识她,不敢打她主意。 ??此时,咋然见这么个浪荡子热情凑上来,顾时欢还觉得挺新鲜。 ??“你可知我是谁?” ??“是谁不重要,重要的是,秦某我......”他凑近几分低声道,“一定比小娘子以前的那些姘头强。” ??秦良玉敢这么嚣张是有底气的,他爹是甘北节度使,手握重兵,连皇帝都敬重几分。在甘北城州,他自己想要什么女人简直是手到擒来,来了临安也依旧不会收敛,反正出事他爹会兜着。不就是个把女人么?只要不是什么皇家公主,一切都好说。 ??因此,对于顾时欢是谁他毫不在意,又因得知她乃水性杨花之人,说话更是露骨得很。 ??面对这么放浪形骸的浪荡子,顾时欢还真有些招架不住,她嫌恶的转身准备走,又被他拦住,“诶......小娘子还未回答秦某问题。” ??秦良玉动作轻佻,拦她的同时,竟然还往她胸前瞄了几眼,这让顾时欢心里头顿时升起一股怒火。她拍开他的手,走下台阶,秦良玉以为她想走,哪知顾时欢抱起路边摊子上的白瓷花瓶,就狠狠往他身上砸过来。 ??秦良玉傻眼,疼倒是不怎么疼,毕竟花瓶也没多重。只是,他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往他身上砸东西,况且还是当街被砸,面子下不来,他上前就要去抓顾时欢,顾时欢眼疾手快的又拿起个不知是何物实沉的东西,就朝他脸上招呼过去。秦良玉躲闪不及,额头堪堪被砸中,不一会就流了一脸血,顾时欢定睛一看,才知适才自己砸过去的是块砚台。 ??这下,彻底引起了秦良玉的暴怒,他朝不远处喊了一声,“都死了么?还不快过来把她抓住?” ??他的小厮这才赶紧跑过来帮忙。 ??顾时欢对秦良玉一人不怕,对多个就不行了,但她也不傻,赶紧大吼一声,“谁帮我打这个浪荡子,我赏银一千两。” ??顾时欢平时常常在这一带混,街边摊贩都认得她,丞相夫人这么一喊,那就是一呼百应。立马就涌过来一大群人,直接把秦良玉和他的奴仆围在中间揍,甚至连巷子口的乞丐也忍不住跑来分一杯羹,使劲踩了几脚。 ??大家揍得热火朝天,没一会儿,秦良玉和他的奴仆便被打得鼻青脸肿,秦良玉更是像条死鱼一样瘫在地上起不了身。 ??顾时欢掏出一把银票递给一个大汉,让他去给其他人分,随后看了那条死鱼两眼就拍拍屁股走了。 ??这事闹得颇大,没过多久,连京兆尹的人也来了,问清情况后,京兆府少尹小陈大人在茶楼找到罪魁祸首-------正在喝茶嗑瓜子听戏的顾时欢。 ??事情惊动了官府,那就不是私了就能解决的问题了,得按着官府的流程走,公事公办。 ??可怎么个公办法,却让小陈大人十分头疼。 ??原因无他,只因被打方是甘北节度使之子,而打人方是祝丞相的夫人,谁都不好惹。 ??案子请示了一层又一层,最后请示到了中堂祝长君这里。 ??“什么?我夫人在街上聚众斗殴?” ??...... ??顾时欢蔫蔫的坐在后堂,此刻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是打了个重要的人,可她不后悔,谁让他先出言不逊的。 ??她梗着脖颈拒不认错,尽管小陈大人在一旁劝了一箩筐好话,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,先低个头,回头说不定事情能圆满解决,毕竟对方是节度使之子,被当众打成这样巴拉巴拉..... ??说得口干舌燥。 ??祝长君到时,见到的就是这么个场景,他问,“怎么回事?” ??顾时欢见到他,不知怎的瞬间就觉得很委屈,眼眶都红了。大家只知道是她打了人,觉得全部错在自己,可她却觉得那个浪荡子该打,就算重来一次,她也不后悔。 ??“夫君......”她扁着嘴,一副委屈得不行的模样。 ??祝长君赶紧挥手让人出去,关上门,抱她坐在腿上,“出息了,竟然还学会打架,嗯?” ??“那个姓秦的欺负我。” ??祝长君眉头一跳,随后想到的是有人轻薄她,脸色立马沉下来。 ??“如何欺负了?” ??顾时欢将今儿遇到秦良玉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,果然,祝长君听过后心下震怒,秦昭之子简直不知死活。 ??他安慰道:“莫哭,这事你没错,下次再有人行轻佻之事,你还这么打。” ??他站起来,牵着她准备回府。 ??顾时欢诧异,“就.....就这样回去了?” ??“那你还想怎样?” ??她不想怎样,她还巴不得呢,于是站起身一脸懵愣的跟着祝长君出门。 ??小陈大人跑过来,一脸赔笑,“祝大人,您看这事......” ??“告诉秦昭,此事让他来找我谈。” ??“呃......好、好、好。” ??丞相大人主动接手,他求之不得,赶紧恭敬送人。 ??作者有话要说: 嘿嘿,求评论营养液呀(眼巴巴~) ??第33章 ??顾时欢当街打秦良玉的事虽闹得大, 但也没票起什么水花就无声无息的平静了。据说是节度使秦昭某日去找了祝丞相,两人在书房坐了一个时辰后私了了。 ??不过这私了的结果有些令人意外,秦昭次日竟然主动带儿子上门赔罪, 还送了好些礼,具体原因也不得而知。 ??柳依依听说后, 心里隐隐失望, 原本以为顾时欢会被责罚,毕竟皇城脚下聚众斗殴可不是小事, 就算不责罚, 至少也要被祝长君嫌弃。可她后来听说,还是祝长君亲自去京兆府领的人, 顾时欢没事, 还手牵手的回家了。 ??这让她暗自恨得牙根疼。 ??“夫人, 您该动身了。”丫鬟在一旁提醒道。 ??柳依依这才回过神, 将手里的佛经放下, 赶紧起身换件素雅的衣裳,才出了门。 ??此刻是辰时,每天这个时候她都要去老夫人那里帮忙抄佛经。今儿稍微耽搁了些时辰, 她脚步匆匆, 转过月洞门时, 却听见一墙之隔的地方有人窃窃私语。 ??其实也算不上窃窃, 毕竟声音也不小,谁路过这里都能听见。平日里这种丫鬟们碎嘴的事她也没少遇到, 但皆不曾理会, 可这次却驻足细听起来,原因是那两人的话头里提到了她。 ??“你有所不知,上次我看见她在园子里与大公子说了许久的话呢, 两人还拉拉扯扯。” ??“青天白日的,她就不避讳些么?” ??“呵,说不定私下都拉扯了多回,两人熟稔起来哪管什么青天白日的,我看她主动得很呢。” ??“她可真会,瞧着一副清高才女的模样,没想到竟是这样耐不住寂寞,一边巴结着老夫人,一边勾搭大房的彦公子,啧啧,我都替她害臊。” ??“还有啊,我听说......” ??墙那边的话越说越难听,柳依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,咬着唇隐忍。一旁的丫鬟看不过眼,大声咳了一下,那声音便戛然而止,随后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走远了。 ??丫鬟看她,“夫人,那些碎嘴贱蹄子说的话你莫放心上。” ??柳依依紧紧握着手里的经书,默了片刻,才点头继续走。 ??她在这常兴侯府过得艰难,尽管是个主人,但没有男人撑腰,连下人都敢随意怠慢她,自己膝下又无儿女,婆婆对她也不满。